在香港，新界東北面的地方如沙頭角、鹿頸及谷埔等地，無論在山頭野嶺，林中溪旁及海邊崖岸都很容易發(fā)現(xiàn)蘆兜樹的蹤影(當(dāng)然其他地方也有)。上世紀(jì)六七十年代的香港學(xué)生，特別是新界村校的學(xué)童，他們大多養(yǎng)有一至多隻的昆蟲小寵物叫金絲貓，那是要用籠來安置的，蘆兜葉正是最好材料，金絲貓籠可以自製或買回來的。當(dāng)年養(yǎng)金絲貓是打的鬥的童年玩意，到了現(xiàn)在則變成滋味無窮的童年回憶了!
可解在港中山人鄉(xiāng)愁
香港的蘆兜樹高約五六呎許，葉深綠色長三四呎如劍，左右兩邊及底部長滿那鋒利的倒生刺簕，有點像鯊魚毒蛇的前鉤齒，絕對是不好惹的!筆者拍攝採摘時一不小心碰到刺簕立即有像被泥鯭魚刺到一樣的劇痛，真是痛徹心扉!流點血是難免了，幸好蘆兜葉是不會走動的，否則難以脫身!
蘆兜葉長滿刺簕像鯊魚毒蛇的前鉤齒。
蘆兜樹一向分布在中國廣東、廣西、海南及各南太平洋島嶼。但分布最多的是在玻里尼西亞及密克羅尼亞的荒蕪島嶼。蘆兜樹是蘆兜樹科下的屬，有約600個品種，可分為約1米高的灌木及20多米高的喬木，具耐風(fēng)耐鹽的特性可作防風(fēng)固沙的植物。它是雌雄異株的，雄株花長約兩三厘米味芳香，可提取作香油之用，入藥則治咳嗽熱瀉。果實垂低向下生長的，形似菠蘿故有野菠蘿及假菠蘿之稱，果肉可吃果汁可飲味香甜。根可作草鞋治感冒肝炎。葉的嫩芽可療皮膚損傷，而葉則治中暑祛熱消滯，如作食用可配合來蒸雞、煲湯及包蘆兜糉等。
蘆兜葉和蘆兜糉。張浩林提供圖片
中山蘆兜糉雖有數(shù)百年歷史了，但在香港是較陌生少見的，因為只有在香港的中山人才願意花時間用耐性以手藝來包糉，就算可賣也不常見的。
中山蘆兜糉歷史悠久
蘆兜葉因帶香味柔軟耐用長度十足，是蘆兜糉的靈魂。但長滿刺簕就算先以利刀削之，採摘時手部一樣有中刺受傷機會，增加了生產(chǎn)難度。葉子採摘後先以大鐵鍋用水煮去草腥，再以竹竿壓至扁平，隨後晾曬吹乾為止。每五條葉可紮成一卷來備用，放上一年也沒問題。
做糉前，用處理過的蘆兜葉卷成筒狀備用。
中山人以三四呎長的蘆兜葉先捲作圓筒形的兜來備用。糉的主要材料糯米須先浸水十多分鐘的，又因特別口感味道只混入紅豆而非綠豆。配料是肥多瘦小醃味適中的五花腩肉及鹹蛋黃。包糉先要多入些糯米紅豆到兜底部分，之後一層層的糯米，腩肉及蛋黃加入兜內(nèi)，以筷子混和用手拍實減少虛位，那糉身才夠結(jié)實!最後用鹹水草紮實封口，如拿捏得不準(zhǔn)糉會散開漏米要包多一次。剛烚熟的糉不要立刻吃，因為糯米太過軟爛了，要等熱力散發(fā)後，糯米回復(fù)彈性那才最好食。
蘆兜糉除糯米、紅豆、腩肉及鹹蛋黃。
筆者也吃過蘆兜糉，的確是脂甘鹹香軟糯煙韌，其葉香則有點像甘蔗或蔗糖的淳厚溫甜之感。可以相信這能一解在港中山人的鄉(xiāng)愁了!中山人物盡其用把刺簕長葉捲兜作糉，實則是適應(yīng)環(huán)境獨樹一格的聰明包糉方法!
張浩林(民間風(fēng)俗研究者，曾從事出版美術(shù)設(shè)計工作，前公營機構(gòu)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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